果木.北京烤鸭

【克尼】为什么我唯一的眷者总是深夜祈祷

  

＃达尼兹祈祷的时候很坦诚

包括在他发现自己的心意克制不住想要向格尔曼告白的时候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达尼兹是愚者唯一的眷者，当然是在克莱恩三年成神五年旧日这个晋升速度的时间跨度来看的。

又因为作为格尔曼·斯帕罗这个马甲和达尼兹相当熟稔，深知对方的智商和为人，不知道是因为觉得好玩还是同情心理，克莱恩对自己这唯一的眷者还是有几分宠溺在里面的。

刚开始达尼兹对愚者先生充满了敬畏之情，除了紧急事项和让他帮忙联系格尔曼外几乎不会自发性的向愚者先生祈祷，克莱恩并不意外，毕竟某种程度是他逼着风暴之主不怎么虔诚的信徒强行改信愚者这个“邪神”的，还是首个信徒。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达尼兹这个行动大于思想的家伙敏锐的直觉嗅到了什么熟悉的让他亲近的气味，或者是察觉到了愚者先生可能是个脾气很好的人，祈祷的内容绝不会被透露给第二个人，总之，他开始积极起来了。

祈祷的内容也从正经事变成了吐槽学业太重，船长和安德森那个家伙走的太近，自己这么牛的语言能力跟革命军交流却忒费劲了，格尔曼又开始疯狂压榨他，态度还那么差劲简直是要把他踩在脚下吧啦吧啦。

简直是把这里当做树洞了。

如果不是时间不太对，其实克莱恩还是挺喜欢听他碎碎念的，因为自身序列越来越高之后，达尼兹的槽点满满的真心话是他为数不多的的放松时刻，像个现实版的诚实大厅，还是自己在戏台子外面的版本。

但这，并不代表达尼兹可以总是在阴间时间吵他起床。

再一次被达尼兹在三更半夜的祈祷声吵起来之后，克莱恩一脸怨气的来到灰雾之上，看着那熟悉的一鼓一鼓的光点，认真思考起要不要让格尔曼动点真格的警告达尼兹一下，毕竟他作为愚者先生这个高高在上的神明不应该有人类的作息时间和起床气。

想到又可以逗弄一番达尼兹，克莱恩心中的怒气立刻消散了不少，可以气定神闲的点开那个光点，托腮想着看看他又出了什么幺蛾子。

“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愚者；灰雾之上的神秘主宰；执掌好运的黄黑之王，我最敬爱的愚者先生，”

达尼兹双眼紧闭，一脸虔诚，熟练的说着彩虹屁，

“您是我的光，我的主，未来的方向，人生的指针，”

“我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向您报告，事关您的惩戒天使，格尔曼·斯帕罗。”

这个熟悉的语式......

克莱恩打了个哈欠，抬了抬眼皮，变出了一杯热乎乎的红茶，慢悠悠喝着。

又是打小报告吗？最近压榨的太狠了？不对啊，他都好久没有用格尔曼那个身份给他派发新的任务了。

达尼兹焦黄色的睫毛微颤，语气却平缓坚定，像是陈述一件已成定局的事情，

“我发现，我喜欢上他了。”

“噗——”

克莱恩一口水喷了出来，为了保持人性，独处的时候他是十分遵从正义小姐的医嘱，不怎么戴面具的，所以他现在像一只受惊的黑猫，目瞪口呆的从自己的高背椅上跳了起来，绝佳的平衡能力失效，打翻了自己的红茶，冒着热气的茶水淌了一桌子。

达尼兹不知道他的那句话给他的神明大人的冲击，还在一脸虔诚的祈祷，

“请您降下神谕，我是该坚持还是放弃。”

他带了几分苦涩的笑容，

“这份出乎意料的恋情像一团燃烧已久的暗火，在我意识到的瞬间就吞没了我，让我备受煎熬。”

......我也，万万没想到啊。

半晌，克莱恩终于从巨大的震撼中恢复过来，随手一挥桌子上的红茶水渍被清理干净，头疼的揉着太阳穴，腹诽道，

坚持还是放弃？

我哪知道啊！

为什么这种事情都要向愚者祈祷啊！

要不是你不知道愚者和格尔曼是一个人，你这就是渎神了好不好！

自己搞不定的麻烦就丢给愚者解决吗？

不愧是猎人途径的，挑衅拉满，克莱恩越想越气，看着现实中穿着繁复教宗华服，蓝色的眸子却像孩童一般澄澈的看着前方的达尼兹，好像如果不等到愚者的回应就决不罢休似的。

克莱恩磨了磨牙，干脆直接把达尼兹拉到了灰雾之上，双手十指交叉深沉的看着他。

这是达尼兹第一次来到源堡，他先是慌张的四处打量，注意到上首坐在高背椅上脸庞被灰雾笼罩的神明立刻恭敬的垂下了头，“请原谅我的冒昧，愚者先生。”

“坐吧。”

愚者先生平静无波的声音响起，达尼兹乖巧应了一声，局促的坐在一张高背椅上。

“你向我祈祷是希望我把你的心意转达给格尔曼吗？”

“不！不是......”达尼兹低下头，“我只是，不知道您是否允允许教众之间的恋情，格尔曼还是，还是您的天使。”

愚者先生轻笑一声，“这都是个人的选择，我从不干涉。”

达尼兹放了心，嗫嚅道，“那，那就好。”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语气不够恭敬，立刻站起来，深深鞠躬，“多谢愚者先生！”

愚者先生的手指一下下轻敲在桌面上，在达尼兹的心提起来的时候，突然道，“你隐含的意思是你就很有信心得到格尔曼的青睐吗？”

“我！”达尼兹舌头快要打结了，“我......我......”他意识到愚者先生说的对，他的确没有思考过被拒绝的情形，沮丧道，“我没什么信心的，毕竟，他是一个冷酷强大的冒险家，而我只是个序列六阴谋家，还是个海盗，年纪比他大，还没上过大学，脑子也不太好使，骂人水平也比不上安德森......”

看着嘀嘀咕咕说自己缺点的达尼兹，克莱恩彻底无语了，提醒道，“你还没有说最重要的一点。”

达尼兹愣了片刻，恍然大悟，“我的私房钱没有交给他，”他又挠挠头，“可是他都知道我的房产在哪啊，完全可以自己拿，噢，这几年我挣的钱也不少了，可以再去那条街上买几栋房子。”

愚者先生好像哽住了，片刻才直白的说出来，“你是男人，格尔曼也是男人。”他甚至忍不住自己的吐槽欲望，“你是打算转魔女途径吗？”

“啊？”达尼兹缓缓的摇摇头，“我转不了的吧，虽然是相邻途径，阴谋家我都消化的很费劲呢。”

那是重点吗？

克莱恩强忍住扶额的冲动，依旧维持着高深莫测的愚者形象。

达尼兹却突然捂住了脸，苦笑道，“是的，我一直在逃避最关键的问题，我们都是男人，格尔曼明显是直男，而我在喜欢上他之前也是直男，他说不定会觉得我很恶心。”

他喃喃道，“那个无线电报说的对，我就是喜欢美丽，强大，神秘，知性，可以将我踩在脚底下那种人，甚至性别都不重要，我像是个受虐狂，格尔曼越过分的对待我，我反而越来越觉得这是他对我特殊的表现，心中还暗自窃喜。”

克莱恩有些心虚，其实现在他已经没有扮演的需要了，只是性格中少有的恶劣在达尼兹身上完全体现，看着他又怂又乖，心里不服气实际上却逆来顺受的样子就觉得特别有意思。

达尼兹还在剖析内心，“他已经好久没有找我了，而我却越发怀念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他冷酷的威胁我，奴役我，而我总是战战兢兢，担心下一刻就小命不保。”

他绝望的抽泣一声，“狗屎！我竟然变成了这幅样子，妈妈和老头知道了都会骂我不争气的吧。”

“可是我现在就是甘愿给他洗衣服，当他的仆人，听他的吩咐，甚至让他把手枪的枪口抵在我的喉咙上，冷酷的威胁要把我的头拿去换金榜。”

“我对他的迷恋已经到了这个程度，其实我向您祈祷并不是想向格尔曼告白，只是我很久没有见他了，想通过这种方式加深我们的联系。”

“我很抱歉，愚者先生，您可以随意处罚我。”

愚者先生被灰雾笼罩的面庞更加深沉了，他好像在思考着什么，半晌，道，“明天，格尔曼会去找你，到时候你可以正式向他告白。”

达尼兹瞪大了眼睛，“我......”还没等他结巴完就被踢出了愚者先生的神国，回到了现实自己的房间。他眨眨眼，迷茫的爬上自己的床，熄灭了灯闭上了眼。

窗外的海浪声阵阵，达尼兹突然从床上弹了起来，懊恼的揉乱自己一头焦黄色的头发，“狗屎！这下彻底睡不着了！”

第二天清晨，达尼兹挂着浓浓的黑眼圈出现在码头上，他没有穿教宗的华服，一身简单粗糙的水手服，纵身一跃坐到了一只停泊的巨大帆船的桅杆上发呆。

旁边一个人突然出现，轻巧的落在达尼兹身边的桅杆上，那人戴着金丝眼镜，半高丝绸礼帽和整齐的正装，像是刚从某个上层宴会上出来，和衣着陈旧随便的达尼兹形成鲜明的对比。

在达尼兹开口之前，格尔曼冷漠道，“愚者先生说你想见我。”

达尼兹轻轻点了点头，“嗯。”

格尔曼继续道，“作为你这段时间认真完成我派给你的工作的奖励，我会答应你今天提出的任何请求。”

达尼兹愣了片刻，突然高兴起来，“任何请求吗？”

“对，”冷峻面容的冒险家重复，“任何。”

“那我们一起去吃饭吧！”达尼兹像只得到了满足的简单小狗，笑着补充，“当然，我请客。”

格尔曼眼神越发幽深，“......这就是你的请求？”

达尼兹快乐的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土，“是啊，和我一起吃饭。”

“就这个？”

“就这个。”

格尔曼突然叹了口气，用不像他的温柔语气感叹了一声，“真是个傻子。”

“啊？”

没等达尼兹反应过来，冷峻的冒险家就欺身下来堵住了达尼兹的嘴，呢喃道，

“这才是请求的真正方式，我愚蠢的达尼兹·迪布瓦。”